——以《秦公簋》、《石鼓文》、《诅楚文》为考察中心

（论文提要）

朱彦民

（南开大学历史学院，天津，300071；北京大学中国画法研究院，北京，100871）

在中国文字学史和中国书法艺术史上，秦代小篆具有承上启下的重要地位。而以小篆为代表的秦文字的形成，虽然是受到秦代文化统一政策的影响，是一种官方颁布、正式推行的法定文字，但作为一种文字的产生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，其演变的内在因素有迹可循，也就是说在小篆形成之前的春秋、战国时期，在秦国的文字中已经有了小篆形体的书写因素，甚至学界普遍将这种文字的因素上溯到远在周代的一些典型金文。也就是说，秦文字的直接源头就是西周金文，它是在西周金文的基础上演变而成。无论是从文字学上来讲，还是从书法史来讲，秦文字对西周金文都是既有继承，也有发展的。

而学界公认的春秋战国秦国文字如《秦公簋》、《石鼓文》、《诅楚文》等，可以作为秦代小篆文字的前身。认真分析这三种典型早期秦文字中的单字，并与西周金文相应文字进行对照，就可以发现，早期秦文与西周金文无论在文字结构上，还是在字势造型上来讲，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，而文字风格的差异主要是因为制作方法不同而引起的，这是其对西周金文的严格继承性；同时，在一些单字的写法上，早期秦文字已经开始有了不同于西周金文的变化，这种见微知著的变化，为后来的秦代小篆文字的形成打下了时代的基础。也就是说，《秦公簋》、《石鼓文》、《诅楚文》等早期秦文字，是上承西周金文下启秦代小篆的过渡文字形态。

秦人之所以能够统一文字而为天下通行的小篆，一方面是因为秦人武力强大，通过征战一统天下，建立了秦王朝，有了控制文化的话语权；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，是秦文化中秦文字中保留了自西周以来的金文文字传统，当山东六国文字纷乱变化之际，秦文字保留了更多的西周金文书写因素，所以由秦人小篆为天下统一文字，是有其内在的合理因素的。

西周金文与秦文字对照表

——以“秦”字为例

西周金文

早期秦文字

秦代文字

史秦鬲

师酉簋

洹秦簋

秦公簋

诅楚文

小篆

籀文